“吴头楚尾”的才情

 －－为吴文军博士《悠游桑梓习文小集》作序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巴曙松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研究员

   吴文军博士发来他近年来的随笔文集，邀我作序，其中不少文章我已经在他此前不定期发给我的短信中看过，此次收到之后，我还是花了几个小时，有重新阅读了一遍，颇有感触，一言以蔽之，就是“吴头楚尾”的才情。

  少年时期成长的环境，常常会在不知不觉中给一个人打上深深的烙印。我和吴文军博士的家乡同属鄂东地区，我能从他的文字中感受到一种十分亲切、熟悉的气息，那是家乡的气息。

   一般人提及湖北人，常常半带戏虐地说“天上九头鸟、地上湖北佬”的谚语，以形容湖北人的多智多变，熟悉湖北者则会了解到，湖北不同地区的民风差异很大，“九头鸟”之说，应当主要是形容江汉平原一带的具有楚人遗风的性格，其他地区往往并不如此，其中，鄂东地区就颇有代表性。曾经在鄂东生活多年的苏东坡描述这块土地是“山水清远，土风厚善，文朴而不陋，尊德乐道，异于他邦”，从民风看，具有“吴头楚尾”的风格，这块古老的土地在大别山脉与长江之间，毗连皖、豫、赣三省，倒水、举水、巴水、浠水、蕲水流过这片土地然后汇入长江，我从小生活就一直生活在举水旁，这条河就是从吴文军博士的家乡流到我的家乡然后注入长江的。这种“吴头楚尾”的地理格局，累积在这块土地上民风，更偏于质朴笃厚、处事果决刚毅、鄙视巧言令色、见异思迁等，当地有谚云：“一点雨，一点湿”；崇尚教育，有“爱子重先生”的传统。以我自己的成长经历，当我如吴文军先生在文中所写的那样回到家乡，常常引起我感叹的是，你很难想像，那些朴实无华的乡亲看起来憨态可掬，但是如果时空轮转，其间可以迸发出多么巨大的能量，仅仅红安这个地方，就走出了两百多位将军。我的家乡现在看起来是一座异常平凡的鄂东小城，在历史上也有孔子以及苏东坡、杜牧等游历与工作的记载，也曾经是鄂东的首府，陈友谅与朱元璋争夺天下之际，陈友谅还一度建都于此，以民间传说来笑谈的话，如果鄱阳湖之战陈友谅胜出，许多历史会重写。

我看吴文军先生的随笔，可算典型的“吴头楚尾”的才情，十分的质朴，但是如苏东坡所说，“文朴而不陋”，质朴中可以看到敦厚，看到人文的素养与积淀，即使记载游历经过，也是一丝不苟；从本科到硕士博士，吴文军博士实际上一直研究的是通常看起来较为刻板的会计，我想他热爱写作、喜欢以诗文自娱的风格，也有很大一部分来自家乡注重教育的熏陶与积累。因此，我很高兴又有机会重读他的这些长短不一的随笔，并且应他之邀，为他写这篇序言，一直写到凌晨，这也算是我和他都相互认可的故乡质朴之风的体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巴曙松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13年3月5日凌晨于北京